数学课三角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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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明显,这个人完全不会画画。

【空洞骑士亲情向】阿庇斯之怒(2)

*无CP,纯亲情向。年龄设定纯粹容器≈小骑士>大黄蜂,但本文并没有明显的长幼排序,大家都是sibling。

*主要是大黄蜂视角,大概是和平解决家庭纠纷的故事

*⚠️承接结局:拥抱虚空(不送花版),小骑士=虚空神。私设如果虚空神在附近虚空生物(容器一族)就能够获得完整理智,并且用类似虚空共振的方式说话

*⚠️含有大量私设和对剧情的个人理解,可能会有一些拟人化描写

*本文前提:根本就没有完美容器。容器一族全都是有感觉和感情的,只是不完整。小骑士在拥有了虚空之心后才成为了第一个拥有"心"的容器。

*本文设定:大黄蜂管纯粹容器叫"鬼魂",也就是小骑士同款称呼。这并不是个名字,只是个"种类"的概称。

*if it is ok↓

 

霍妮特说的地方是深巢的诺斯克巢穴,那是她记忆里另一个看见过容器一族尸首的地方。诺斯克是个趁深巢女王赫拉沉睡、深巢衰落之后盘踞在深巢底部的恶霸,阴险又狡诈,制造出过路旅人在意之人的幻影,再把它们引到巢穴里面绞杀。霍妮特曾经不满于这个家伙玷污她的故乡,追到它的巢穴里过,但诺斯克狡猾地躲了起来,让她扑了个空。那时她就瞥到过诺斯克挂在巢穴里的战利品,里面赫然有几具容器一族的尸首。再后来,她忙于自己的使命,渐渐地放弃了追杀它。想不到当她再想起这件事,那个混蛋居然已经被小家伙诛杀了,真是大快人心。

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确认诺斯克巢穴里的容器尸首还在不在。霍妮特轻车熟路地飞跃那些黑暗中的尖刺陷阱,这里对她来说就和自己的家一样熟悉,可鬼魂就不太行了,霍妮特不知道多少次费劲地把它从陷阱和路障里拽出来,又慌慌张张地去对付被它撞到的蜘蛛。鬼魂在苍绿之径那副敏捷善战的样子仿佛消失了,又回到了那个呆呆的、有点笨手笨脚的状态,这让霍妮特非常烦躁,她不知道它又出了什么毛病。等终于到达诺斯克巢穴的时候霍妮特已经筋疲力尽,好在这一路上都没碰到虚空怪物。她有点纳闷,深巢远比苍绿之径更黑暗更压抑,距离虚空的故乡深渊也更近。可是这样的深巢,反而一只虚空怪物都没有,明亮的苍绿之径却聚集了一大堆?

这很反常,但她想不出来为什么。她掌握的知识有很多,关于深渊和虚空的却很少,也许只有白王是了解它们最多的虫子,但他已经死了,死了很多年了。

“果然。”霍妮特从鬼魂背上跳下来,皱着眉头走向诺斯克悬挂收藏品的地方。

诺斯克悬挂的战利品里有几个很明显的缺口,容器们的尸首全都不见了。霍妮特仔细观察,悬挂容器们的丝线不是被截断,而是被硬生生扯断的,那个收尸人还是那么粗暴,在这个过程中甚至弄伤了周围别的尸骨。霍妮特轻轻地翻动那些悬挂着的尸首,它们身上被刮破的地方漆黑一片,发着微不可闻的滋啦滋啦声。

“又是虚空卷须。”霍妮特说。

“一个会用虚空卷须的家伙,四处行走收集作为虚空生物的容器一族的尸体。”霍妮特歪着头,和鬼魂对视,“这说明什么?”

鬼魂也歪着头看着她。她没指望它给出什么反应和意见,它连话都不会说。它歪头的动作也许只是在模仿她,不过她也不介意。

“你想回一趟深渊吗,鬼魂?”

 

从深巢到深渊又要走很久的路。霍妮特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,她说不好深巢和深渊哪个更危险,鬼魂大概又会不停卡在陷阱和尖刺里面,动弹不得,到时候还是要她去主持大局。蛛丝、荧光草和蠕虫渐渐消失在视野里,周围的景色变成了苍白的地面和漆黑的化石,她们已经抵达了深渊的前哨——古老盆地,这里四处埋伏着未知的危机。令她惊讶的是鬼魂好像又变聪明了,它一路上几乎没有掉进什么陷阱,走路平稳得她以为自己在坐电车,只需要看着窗外的景色安静地滑过。

这家伙的智商怎么忽上忽下的,霍妮特腹诽。

“这个地方大概是宫殿广场。”霍妮特翻看着从德特茅斯地图师那里买的地图,对鬼魂说。她们现在置身于一座黑白钢铁制造的平台中,雕花的围栏与路标漆黑而沉默,桥梁与台阶向四方延伸。“可能是以前白王研究深渊时建造的行宫,在我们上方不远就是泪水之城,圣巢的王都。我几乎都没来过这个地方……我们在这里稍微休息一下吧,谁知道等下在深渊那里会碰见什么。”

鬼魂又点了点头,霍妮特姑且当它听懂了。她们一起坐在宫殿广场坚硬平冷的黑铁椅子上,遥望着远处无边的黑暗。那些黯淡的虚无平静又遥远,让她想起了宁静的蓝湖湖岸。霍妮特转头看着鬼魂的脸,它还是那么面无表情,弓着脖子驼着背,手老老实实地放在膝盖上,像个乖巧的好学生。不像在休息,倒像在执行“休息”这个命令。

霍妮特看着它这副样子,最后还是没忍住,叹了口气:“算了,我们还是在这附近散散步吧。”

鬼魂听话地站起来了,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。

她早就想过了。就算有了感情,但鬼魂本质上还是白王训练出的兵器,服从性被病态地调到了最高,不管白王说什么它都会遵从。现在白王已经死去,她们的使命也已经终结,可鬼魂早已被塑造定型,还是会本能地听从命令。以前是白王的命令,现在是她的命令,她真的很讨厌命令人,那让她有种高高在上折辱别人的感觉,尤其是明知道面前的家伙是有感情有感觉的血脉同胞。

可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。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可以拿来和它相处。她们是血脉相连,可并没有那么熟悉,就像她说的,她甚至都不知道该叫它姐姐还是哥哥。

霍妮特又想到了深渊里那些枯骨,还有诺斯克巢穴里悬挂着的尸身。鬼魂是有感情的,它会不会想到那些死去的同胞,又会不会想到自己与这一切的关联?它会知道她并不无辜吗?它会恨她吗?可这一切都不得而知了,因为它不会说话。

等等。她的脸色变了,猛地停住,后面的鬼魂也立刻刹车,才没有撞到她身上。

“诺斯克。”她喃喃道,脸色越来越难看。

她一直以为鬼魂是特例,她以为它是那些容器里唯一一个产生感受和感情的。可是诺斯克……诺斯克。它制造旅人在意之人的幻影……把它们骗进巢穴里进行绞杀……在意之人。在意之人?

霍妮特浑身如遭电击,她猛烈地颤抖起来,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这种疯狂的想法。

只有有在意之人才会被诺斯克骗进巢穴。如果真的没有感情,没有意志,那会对诺斯克制造出的幻象视若无睹,直接路过,根本就不会遇害。

所以那些容器是怎么被杀的?

这样恐怖的想法让霍妮特几乎站不稳,她踉踉跄跄地往前摔倒,身后的鬼魂赶紧伸出手来扶她。她伏在鬼魂枯瘦而巨大的手上不停地干呕,鬼魂蹲在地上抱着她,她们两个缩在一起,就像她们小时候玩的游戏。

“鬼魂……”霍妮特咬着牙说,“你从来都不是特例,对不对?你的同胞们,它们全都和你一样有思想、有感情,对不对?那些被我淘汰的容器们也是,那个小家伙也是……对不对?”

鬼魂沉默地看着她,她没指望它真的能回答,它都没有嘴。它只是伸出手来,轻轻地摸着她的头,就像在摸什么很可爱的小动物。霍妮特感觉到它干枯的、几乎没有一点肉的手指抚过自己的脸庞。

那真的是在深渊里徘徊的幽魂野鬼才会拥有的手。那是她同胞的手。

“……不用担心,我没事的。”霍妮特一只手捂着嘴,一只手把针钉噌地插进地面,支撑着自己站起来。锋利的针击碎了坚硬的地砖,裂纹四下蔓延,像是漆黑的蛛网。

她是个坚强的战士。这种事不足以击垮她的心智。在过去的那么多年里她一直都是个坚强的战士。

鬼魂也跟着她一起站起来,伸出它枯瘦的、指节分明的手,指向前方的某个地方。

“前面有什么东西?”霍妮特很惊讶。她知道鬼魂有自己的感受和想法,不过它这么旗帜鲜明地提出意见,可还真是头一遭。她盯着鬼魂的脸,试图从上面看出点异状来,可她还是失败了,鬼魂的表情就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波动,就像投下一块石头,也不会有任何水花和回响的深渊。

“好,我们去前面看看!”

 

鬼魂指向的是一个支离破碎的大厅。地板全都裂成了碎块,有些地方已经化为了齑粉。天花板也是布满裂痕,像是随时会坠落下来。霍妮特走得小心翼翼,生怕哪个动作幅度太大,就把这个濒临崩溃的房间真的毁了。

“……这里似乎发生过很严酷的战斗。”她皱着眉头打量那些天花板上的裂痕。这个大厅让她联想到她第二次和那个小东西决斗的地方,弥漫着灰雾和尘烟的王国边境,从神的巨大残骸上飘落的碎屑如同漫天大雪,她们两个就像传说里的侠客和战士那样对决。这里虽不如她们战斗的场地那么宽敞,但依旧是个非常空旷的大厅,从地板到天花板的距离并不短。到底得是多用力的战斗,才能掀起那么大的余波,连那么高远的天花板都为之碎裂?

“还有这些……东西。”霍妮特踢了踢脚下的地板碎块。地板似乎是以某几个点为中心裂开的,霍妮特蹲下捡起那些碎片,仔细研究。

“它们遭遇了重击。”她自言自语道。

不过这种重击地面的战斗方式,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很眼熟……霍妮特猛地想起,那个小东西就有这个战斗招数!不知道是哪里学来的,猛砸地面的同时用溅射的法术余波攻击敌人。那样的话天花板上的裂痕也可以解释了,那个家伙的另一个招数,向上方发出尖叫的幽灵,震碎上空的敌人。

“它在这里战斗过?”

想必那一定是个难缠的对手,不然它也不会用力到连地板都砸碎,连天花板都震裂,那一定是场稍有松懈、稍微留手,就立刻会死无葬身之地的死斗。霍妮特抬起头,有点走神。就像她们曾经的决斗那样。

可它最终没有下死手。她不知道是为什么,容器会慈悲和怜悯么?以前她可能会对这种念头嗤之以鼻,可现在她不得不考虑了,它们有感觉和感情,它们全都有。所以那家伙也是有的对么?

衣领上传来的拉扯感打断了霍妮特的思绪。鬼魂伸出它细长的手指,轻轻地勾着霍妮特的斗篷,它的动作很轻很慢,就好像生怕引起她的应激或者反感。顺着鬼魂拉拽的方向,霍妮特发现这个房间的角落里到处都是黑乎乎的胶状物体,她眯着眼睛仔细看了半天,才惊觉那好像是早已枯萎的瘟疫泡泡。真的太难辨认了,橙红色的光芒无影无踪,取而代之的是一团焦糊一样的黑色。据她所知被瘟疫感染的地方,那些瘟疫泡泡会像心脏一样鼓动,发出咚咚的、有点恶心的声响。可它现在看起来变得更不祥了,如果之前还是一颗膨胀的、异形的心脏,那么现在就是……焦黑的枯骨。

“……原来这里也曾经被感染过。”霍妮特喃喃地说,心情复杂。这里距离深渊已经很近,离吞噬光明的黑暗之力几乎只有一墙之隔,可连这种地方都曾被辐光染指,更何况其他地区了。她又想到了那些数以千计的感染而死的虫民,心里有点惆怅。

“所以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我来这里?这里除了被感染过,它曾经来战斗过以外还有什么特别的吗?”霍妮特转向鬼魂。

【……你。】

陌生的声音突然在霍妮特脑中作响。霍妮特吓了一大跳,条件反射地伸手到背后要拿出钉剑。这是哪里?除了她们没有半个活人的深渊边缘,古老盆地!鬼魂不会讲话,所以这个突然出声的家伙会是什么人……不,或者该说是什么东西?!

而且比起这些,那个声音更是让她毛骨悚然……那是高低不一的几种声调合在一起发出的声音,就像好几个年龄性别不一的人齐声说话。如果把它写成文字,那么这文字一定是由各种大小和字体的字母拼成,就像刚开始学写字的稚童……

或者马上就要坠入疯狂深渊的疯子!

枯瘦的大手摁在她扬起的手臂上,霍妮特感觉到了鬼魂的力量,她犹豫了一下,最后还是停下了拔剑的动作。她们已经一起生活了一个多月了,如果算上小时候的缘分,可能还更久……更何况在这段时间内她们一起并肩战斗,鬼魂还不止一次救过她。她觉得她可以信任鬼魂。霍妮特决定看看鬼魂到底要做什么。鬼魂慢慢地摁着她的肩膀,把她转向了另一个方向——

“什么?!”

霍妮特目瞪口呆。她很难描述自己看见的是个什么东西——一个容器!这么说不准确,因为它看起来很明显没有实体,颜色淡淡的,周围还飘荡着淡色的光圈,就像那些墓碑下埋藏的战士之梦那样。它的犄角是很罕见的不对称形状,一侧有两个犄角,另一侧只有一个——这真罕见,她一直以为就白王那种完美主义强迫症,所有容器的犄角都要做成对称的。它的角不像鬼魂和小东西那样有锐利的尖刺,弧度很温和,就像白色夫人的根须那样蜿蜒向上。就在她转向它的刹那,那个诡异的声音又在她脑中响起了。

【……敌人。不是。】

“等等。”霍妮特瞪着面前诡异的容器,“你们会说话?你们不止有思想有感情还会说话?你们怎么做到的?白王当初可没有给你们嘴?”她立刻转头盯着鬼魂,“你也会说话?你会说话你怎么从来没和我说过话?不管我说什么你都点头?”

“而且这家伙算是怎么回事?”她皱着眉头,继续打量面前诡异的容器。“虚空生物怎么可能会有灵魂?你们死后不都只能留下阴影,就是那个代表你们虚空本质的东西吗?容器怎么也会有战士之梦?”

迎接她的是持久的沉默。霍妮特有些尴尬地挠了挠鼻子,意识到自己说的可能太快太多了。面前这个容器确实可以说话,但只能说一些很简短的单词,想必理解能力也是如此,她讲那么快那么长一串句子它怎么可能听得懂呢?

“你是容器?和那个小东西在这里战斗的,就是你吗?”霍妮特决定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来。“我说的小东西是指另一个容器,个子大概比你小一点。”

【确定。】那个声音回答。

霍妮特张了张嘴,又觉得没必要问了。鬼魂已经提示过她,这个地方被感染过,那么想必是这个容器被感染后,被瘟疫操控着和小家伙发生了一场大战。

就像原本应该发生在黑卵圣殿里的情景那样。她想。同血相争,手足相残,就是这场残忍祭祀的终点。她看了看身边的鬼魂,它本该倒在小东西的刀下。小东西最终没来黑卵,她还以为它从这样残酷的命运里逃脱了,虽然满腹疑问,但不能说不是高兴的。

但现在看来它根本没能逃走。命运只不过是提前了。

“你的身体去哪里了?”霍妮特决定换个相对没那么沉重,也更要紧的问题。“有人在四处收集容器一族的尸首,你知道那是谁吗?”

【家。】

“家……?”霍妮特疑惑地歪头,“你是说深渊?收集容器的尸骨再把它们丢回深渊……?谁会这么做?”

可容器却沉默了。霍妮特不知道它是不知道,还是不想说。

“那你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吗?”霍妮特不愿放弃,又继续问。

【回家。】

“……你是说,那个人这么做是为了让容器们回家。”霍妮特头痛地搓着脸。容器的话实在是太难懂了,她得自己加上上下文再进行综合理解。

“你知不知道现在四处横行的虚空怪物是怎么回事?这和那个收集容器尸首的人有关系吗?”霍妮特又问。

她现在心里已经大致有数了。收集容器一族的遗体,把它们带回深渊,为了让它们回“家”。同时这个人还要是有虚空之力的深渊生物,会用虚空卷须。符合这个动机和条件的人整个圣巢都没几个。

她只是还不死心。

【同胞。】

“什么?”霍妮特这次可是真的无计可施了,她完全搞不懂容器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。它是说那些虚空怪物是它的同胞?还是说虚空怪物的出现是为了增加同胞?就在她冥思苦想的时候容器突然又说话了:【走。】

“走?”霍妮特一愣,随后脸色一沉,伸手去摸背后的钉剑。这次鬼魂没有阻止她。容器试图让她们逃走,说明它认为危险正在逼近。

但她可不会轻易地逃。她是战士,比起逃她更愿意选择战。

【走。现在。】容器重复道。它讲话始终没有语气,但霍妮特却似乎听出了一丝焦急的味道。让她担忧的可不是什么莫须有的危险,霍妮特瞥了一眼旁边的鬼魂,有点不安。鬼魂直到现在也没做出战斗姿态,它是没有阻止她,可它似乎也没有战意。

【同胞。走。】

“原来你知道我和你们是同胞。”霍妮特握着骨钉,紧盯着大厅的入口,她听见脚步声了,那声音的主人轻轻地踩在地上,步伐缓慢且平静,她能想象出来拥有这样胸有成竹步伐的人一定是个强者。“那我岂不是更不能扔下你跑了。”

她愣住了。她条件反射地放下了武器。她现在明白为什么鬼魂始终没有战意了。

“怎么是你?”

那个小家伙。她们失踪一个多月的,小小的同胞。此刻它就站在大厅入口那无穷的黑暗里,脚下是四处延伸的裂痕。霍妮特总有种奇怪的感觉,好像那黑色的裂痕是它的影子,它们嘶喊着挥舞着爪牙咆哮。小家伙两个漆黑的眼洞还是没有任何表情,它就在那里,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她们。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惧突然爬上了霍妮特的后背,那感觉很难形容,就好像看见孵化的格鲁兹撕碎它们母亲柔软的腹部一窝蜂涌出来。小家伙静静地站在那里,和古老盆地的黑暗融为一体,苍白的骸骨是它的脸庞,漆黑的深渊是它的眼睛。

……特。

霍妮特感觉自己的冷汗正顺着脖颈往下流。这不是背后那个透明小容器的声音,组成这句话的高低不一的音调更加复杂,好像有一整个合唱团的人站在她面前面无表情地开口。她能感觉到这个声音更加遥远,来自那个一个多月不见的小家伙。

【……霍妮,特。

【霍妮特。】身边冷不防传来声音,霍妮特一惊,难以置信地看着身边的鬼魂,这是她第一次听见它说话,声音很轻很低,仿佛梦呓。

【霍妮特。】背后那个透明小容器也在念,语气里似乎带了一丝迷离。

“喂,等等,干什么突然都在喊我的名字,这是什么奇怪的仪式吗——”霍妮特有些紧张又恼怒地叫道。这可不能怪她,她想,在漆黑的深渊边缘被三个面无表情的虚空生物围在中间喊名字?这听起来简直像是书里的恐怖故事——

还没等她说完话她就脸色一变,因为她听见了自己脑子里大潮一般袭来的声音,像是嬉笑又像是哭泣。她仿佛感觉到脚下在震动,地震波传来,沙石簌簌地落下,溅起大片的尘埃,不远处的深渊在苏醒,黑暗里睁开几千双发光的眼睛。它们在她的脑子里齐声高唱。

【霍妮特!!霍妮特!!霍妮特!!】

霍妮特咬牙摁着脑袋,冷汗像泪城的雨那样落下。她快被这一迭声的呼唤震晕了,现在两眼昏花,头痛欲裂。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?!

那个小东西还是没动,只是歪了歪头,在霍妮特眩晕的目光里仿佛它的脖子折了过来。它还是没什么表情,不管什么样的光明都照不亮它黑色的眼睛。

欢迎。霍妮特。

 

——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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